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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京城?”白逸羽冷眼看著她,鳳眸裏帶著莫名的情緒,聲音裏壓抑著幾分醋意。

“他?”蕭玖璃一滯,隨即回過神來,原來他是不高興自己對白駿澤的在意,慌忙搖頭,“我沒有……”

“沒有?!”白逸羽冷哼一聲,松開手,手指在蕭玖璃腦門上重重彈了一下,“玖兒,你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對他的在意和緊張!”

“我,我只是把他當朋友……”面對他逼人的眸光,蕭玖璃情不自禁向後退去。

“朋友?”白逸羽一挑眉,擡腳逼近,語氣更加不爽,“你把他當朋友,那我算什麽?”

蕭玖璃眸光一縮,又向後退去。

白逸羽不依不饒,繼續逼近,終於將她逼到了墻角,手指在她臉頰上一戳,話語幽幽,“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,玖兒?”

“我一直當你是兄弟啊。”眼見逃無可逃,蕭玖璃只好擡眼看他,小手不自覺地捂在胸前,似乎只有這樣,一顆心才不會砰砰亂跳。

“兄弟?”白逸羽低下頭,嗅著她的幽蘭香,只覺得自己快要失控,他的指腹緩緩在她的臉上摩挲,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暗啞,“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兄弟?”

蕭玖璃一滯,聲音也有些變調,“小七,你不想和我做兄弟了麽?”

“不想。”蕭玖璃的肌膚不是一般的柔嫩,吹彈可破,似能掐出水,白逸羽的指腹開始變得火熱,喉頭一滾,熾熱的眼神落在蕭玖璃的唇瓣上。

古怪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,心中某個答案呼之欲出,蕭玖璃突然膽怯,低下頭,避開他惹火的眼神,“小七,你說過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,難道你反悔了?!”

“我有說過反悔?!”白逸羽身子一僵,隨即將她擁入懷中,“是不是兄弟不重要,不過這一輩子,你都別想離開我,下輩子,下下輩子,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!”

蕭玖璃沒說話,靠在他懷裏,聽著他的心跳。小七,其實我不貪心,只要能這樣陪在你身邊,看你安好,我就滿足了。

“玖兒,你以前是不是就認識六皇兄?”白逸羽垂首又問。圍場大頭中箭,白駿澤給的那粒綠色丹藥總在他眼前晃,在湘西,蕭玖璃也曾用過同樣的藥為他解毒。

“不認識。”蕭玖璃搖搖頭,眼底一片清明。

“真的?”

“你不信我?”蕭玖璃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“我自然信你。”白逸羽心底一嘆,將她抱得更緊,她說啥他都信。

這夜,白逸羽和白駿澤對飲,屏退左右,只留了蕭玖璃在一旁。

白駿澤自然也看出白逸羽如今對蕭玖璃的信任,言談更是直白。

酒至半酣,他從身上摸出一張名單,遞給白逸羽,“這是二皇兄讓澤帶給你的。”

“二皇兄?”白逸羽一滯,接了過去,掃了一眼,鳳眸微閃,放入懷中,舉起酒盞和白駿澤碰了碰,“皇兄回京後,定要代羽謝過二皇兄!”

“那日在朝堂上,不少大臣都反對父皇將平州軍權交給你,是左尚書據理力爭,坦言利弊,才促使父皇下定決心。當時徐相和四皇兄等人臉都綠了。”

白駿澤晃晃酒盞,慢慢喝下,“二皇兄說這些人都聽命於皇後和徐相,七弟大可尋了理由削弱他們手中的權利,否則平州的軍權雖到了你手中,這三軍還是掌控在皇後手裏。”

“羽定不辜負二皇兄和左尚書的好意!”白逸羽揚手飲盡杯中酒,“不過你也要提醒二皇兄,小心提防皇後和四皇兄。皇後結黨多年,朝中怕是有一半的大臣都是她的人。”

“皇後雖然得勢,但左家也不是吃素的。”白駿澤淡淡一笑,有些不以為意,“這麽多年來,父皇一直很信任左家,左妃也從未失寵,能和四皇兄一較高下的也只有二皇兄了。澤反正是擁護二皇兄做太子的!”

正給兩人斟酒的蕭玖璃手頓了一下,卻未擡頭,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妥的表情。

“正因為如此,二皇兄和左家才立於風口浪尖之上。羽這麽不得寵的人都頻頻遭遇暗算,二皇兄又如何能獨善其身?就算左尚書手握兵權,也定是行得艱難。”白逸羽輕嘆一聲,“他們肯在這個時候幫羽,無疑更加招惹了皇後一黨的不滿。”

“七弟,就算沒有你,二皇兄也是四皇兄的眼中釘!”白駿澤聳聳肩膀,“你我兄弟雖然沒有什麽勢力,但至少可以助二皇兄一把。否則,日後四皇兄若真的得了勢,我們有什麽好日子?”

“這等事情,不是你我可以臆測的。”白逸羽撫著酒盞上的雲龍紋,語氣很平靜,“唯有父皇,才能決定把江山交給誰。而父皇還年輕,他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蠢蠢欲動,為了皇權營私結黨?”

白駿澤眨了眨眼睛,像是明白了白逸羽的意思,哈哈一笑,酒盞碰了過來,“七弟說的對,你我兄弟久未見面,只談人生,不談朝政!”

“皇兄可想聽曲?這平州雖然貧窮,但幾家青丨樓的頭牌還尚可,羽這就差人去請一位姑娘回來撫琴可好?”白逸羽唇角一勾,略帶幾分邪氣地看著白駿澤。

“沒興趣!”白駿澤蹙著眉揮了揮手,“府中那些個女人都夠我煩的了,誰還有心思自尋煩惱?”

“青丨樓女子可是解語花,溫柔體貼,與你府中女子自是不同。”白逸羽的聲音莫名帶了幾分蠱惑。

蕭玖璃垂下眼簾,強壓住心中泛起的不快和迅速滋長的酸楚。誰說他不喜女人?可自己偏偏算不得女人!

“女人就是麻煩,能避開就不要招惹!”白駿澤又喝了一杯,擡眼看看上前為自己斟酒的蕭玖璃,帶著幾分醉意,“若是可以,澤倒寧願和阿九這樣的護衛每日相伴,能保護自己,還能陪自己喝酒,一起游山玩水,一起習武格鬥,多好!”

“皇兄何時缺過護衛?”白逸羽上揚的唇角輕輕垂下。

“可沒一個像阿九這樣有趣。”白駿澤又看了蕭玖璃一眼,話裏帶著幾分遺憾,“只可惜這小子認定了七弟,說什麽都不願意跟著我!”

“也就是皇兄才覺得他有趣,分明是個傻小子!”白逸羽掃了蕭玖璃一眼,眸光微微有些變化。

“他要是傻,能將你從南榮救回?”白駿澤說著攥住蕭玖璃往身邊一拖,指著身旁的椅子,“來,坐下!說說你怎麽把七弟弄回來的。”

“殿下,你醉了。”蕭玖璃欲要掙脫他。

☆、100.100 醋了

“你以為我的酒量和你一樣差?”白駿澤打趣地笑著,手卻半點沒有松開的意思,“坐下陪我喝兩杯,這酒不烈。”

“殿下當著我家主子的面勉強屬下,這真的好麽?”蕭玖璃一臉窘迫,直覺逸羽的眸光快要將自己戳出兩個洞。

“不就是喝杯酒麽,難道七弟還能不同意?”白駿澤瞄了白逸羽一眼,強行將蕭玖璃摁到身旁的椅子上,擡手給她斟了一杯酒,“總站著多無趣,來,和我說說。”

“屬下不過是恰好遇到,或許是天意,稀裏糊塗就闖出來了。”蕭玖璃握著那酒盞,低著頭,避開白逸羽眼中的探究。

“你當真怕七弟怕得利害,有他在話也特別少。什麽碰巧遇上,什麽稀裏糊塗,有這麽容易?我可是聽說南榮的都事府遍布機關!”白駿澤不滿地瞥了白逸羽一眼,“你有這麽怕七弟麽?”

“他不過是不善言辭。”白逸羽把玩著手裏的酒盞,低低一笑,“皇兄再這麽逼他,他可能更加口齒不清。”

“這小子不善言辭?”白駿澤癟癟嘴,“這話只能哄鬼。我看他口齒伶俐得很!”

說著,他碰碰蕭玖璃的手,“怎麽不喝?”

蕭玖璃猶豫了一下,端起酒盞淺淺啄了一口,臉上頓時飛起一抹紅暈。白逸羽眸光凝在她臉上,久久不動。

蕭玖璃一想到他剛才說青丨樓女子是解語花,心裏突然來了氣,賭氣似地又喝了一口,擡眸去看他。可白逸羽已經移開了視線,神色淡淡地喝著自己的酒,壓根不再看她。

蕭玖璃垂了眼眸,低聲和白駿澤說著沙漠裏的事情,不覺中她喝了好幾杯酒,腦袋開始犯暈,撐著頭勉強坐在那裏。

“皇兄,阿九醉了,羽帶他回去,你也早些歇息吧。”白逸羽站起身來,徑直將蕭玖璃抗在肩上。

白駿澤一楞,卻也沒有阻攔。

白逸羽扛著蕭玖璃回了自己的園子,大步走進內室,將她安放在床榻上,濕了方帕給她凈面,看著那酡紅的俏臉,眸光閃了閃。

“水……”蕭玖璃閉著眼睛呢喃了一句。

白逸羽轉身喝了一口水,撈起蕭玖璃,吻住她的唇瓣,將水慢慢渡入她口中。

蕭玖璃迷迷糊糊中一聲輕丨吟,白逸羽身子一僵,隨即低嘆一聲,狠狠吻了下去。

唇舌交丨纏,唇齒留香,他根本不是在餵水,分明就是在索要她的甘甜。

蕭玖璃很快被吻得嬌丨喘不斷,俏臉像三月的桃花嬌艷紅潤。她雖然意識不清,卻本能地睜開了眼,伸手想把白逸羽推開,可此時的她渾身無力,哪裏推得動?

白逸羽肆無忌憚地吻了個夠,這才將她放開,垂眸看著她愈加嬌美的俏臉,指腹輕輕在她臉上游弋。

“你……”蕭玖璃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,卻直覺哪裏不對,呆呆地看著白逸羽。

“我餵你喝水!”白逸羽面不改色地揚了揚手中的茶盞,放到桌上,轉身回來開始脫蕭玖璃的外衫。

“不要你管!”蕭玖璃伸手攥住衣襟,不讓他脫。

“為何?”白逸羽一挑眉,心中有些緊張,臉上卻一如既往地平靜。

“你去找你的解語花,管我作甚?!”到底是喝了酒,蕭玖璃竟直接將心裏的不滿說了出來。

“我的解語花?”原來她說的是這個,白逸羽的忐忑瞬間消失,心中甚至在想要不要偶爾讓蕭玖璃醉一次,以便自己能為所欲為。

“你去啊!”蕭玖璃迷醉的杏眼一瞪,又推了白逸羽一下,可看在白逸羽眼裏,她這分明就是嬌嗔。

“玖兒醋了?”白逸羽心情大好,唇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形,繼續去解她的盤扣。

“不要碰我!”蕭玖璃剛要叫喊,白逸羽的唇便落了下來,封住她的聲音。

蕭玖璃再次被吻得喘不過氣來,白逸羽戀戀不舍地放開她,在她耳邊低語,“傻瓜,我的解語花就是你,只有你!”

蕭玖璃還來不及說話,白逸羽已經脫掉兩人的外衫,攬著她鉆進了錦被,手一拂,滅了火燭。

黑暗中,白逸羽的鳳眸閃閃發亮,身子火熱滾燙,指腹摩挲著蕭玖璃的臉,輕哼一聲,“你說兩位皇兄帶你爬山是去看雪景,怎麽還喝上酒了?”

“我……”蕭玖璃還沈浸在那莫名其妙的吻中,冷不丁被他這一質問,腦子又跟不上了,“我只喝了一點。”

“喝了一點就醉了?”一想到她醉了就是這般稀裏糊塗、“任人宰割”,白逸羽突然心情又不好了,鬼知道當時都發生了什麽。

“那酒太烈……”蕭玖璃竭力回想當日的情況。

“所以,你就對著他們傻笑?!”白逸羽的聲音冷了幾度,“他們很好看?”

“好看。”蕭玖璃傻傻點了下頭。

“好看?!”白逸羽眸光一深,尾音一挑,手臂一緊,某種危險的氣息在黑暗中湧動。

“小七更好看。”蕭玖璃被他盯得渾身發毛,腦袋一熱,伸手去摸他的臉。

“真的?”白逸羽被她摸得心神一蕩,渾身的溫度迅速飆升,下腹一緊,連忙捉住那小手,不敢讓她繼續點火。

“嗯,小七最好看。”蕭玖璃酒勁上頭,閉了閉眼。

“你那日在方山都做了什麽?”白逸羽愉快地勾了勾唇角,仍然不放過她。

“比劍,烤雞,喝酒,泡溫泉……”蕭玖璃的眼睛已經徹底閉上,聲音越來越低,像是在囈語。

“泡溫泉?!”白逸羽眉一擰,周身氣息迅速冷了下去,擁著蕭玖璃的雙肩輕輕搖晃,話裏帶著一絲緊張,“你和誰一起泡的?”

“和小七……”蕭玖璃的腦子已經徹底迷糊了,不論白逸羽怎麽搖晃,她都說不出話來,只無力地耷拉著頭,暈了過去。

“該死!”白逸羽低咒一聲,低頭剛想再折騰她,蕭玖璃軟糯糯地呢喃了一句“小七”,頭在他懷裏拱了拱,尋了個舒服的位置,全身貼了上來。

她緊緊地抱著他、靠著他,毫無防備的這般依賴,讓白逸羽的怒氣瞬間消散。垂眸看著她,將她的話前後理了一遍,白逸羽心下一松,抱著她一同睡去。

次日一早蕭玖璃醒來,驚訝而又尷尬地發現自己像只八爪魚一樣懸掛在白逸羽身上,這睡姿實在是太過親密,她的臉一下就紅了。

“醒了?”白逸羽揉揉她的頭,聲音暗啞,“頭疼麽?”

感應到他身上的火熱,蕭玖璃暗暗向後退了退,拉開與他的距離,搖搖頭,“不疼。”

“以後還喝酒麽?”白逸羽挑眉看著她。

“不喝了。”蕭玖璃慌忙又搖頭。

“我要你喝的時候,你可以喝。”白逸羽心中暗笑,某個重要的時刻,某種重要的酒,那可是必須喝的。

“再也不喝了。”蕭玖璃無奈地揉揉眉心,昨夜後來的事,她腦子裏只有模糊片段。他怎麽又吻她?他想做什麽?真的是餵她喝水?

白逸羽伸出手幫她揉著兩側太陽穴,“不是說不疼?”

“我昨夜沒有失禮吧?”蕭玖璃對上白逸羽的視線,小手緊張地搓著中衣的衣角。

“一直摸我的臉算不算?”白逸羽皺了一下眉,一本正經的樣子,“一直緊緊抱著我不放手算不算?”

“啊?哦!我……”蕭玖璃臉一紅,垂下眼簾,心裏後悔死了。

白逸羽鳳眸裏閃過一絲精光,克制著快要流淌出的笑意,揉揉她的發頂,眼裏都是寵溺,“不過我不介意。”

“該起了,六皇子在呢。”蕭玖璃紅著臉就要起身。

“上次在方山是他陪你泡的溫泉?”白逸羽側身單手枕著頭,淡淡地看著她穿衣。

“溫泉?”蕭玖璃手一頓,隨即搖頭,“我自己泡的。”

“以後除了我,不許和別人一起沐浴。”白逸羽撐起身子,捏了捏蕭玖璃的下巴,“記住了麽?”

“誰要和你一起……”蕭玖璃的臉更紅。

“我說一起就一起,由不得你!”白逸羽輕哼一聲,換了話題,“昨夜喝了酒,今兒個早膳喝粥。”

蕭玖璃對他的霸道已經徹底無語,穿好衣衫,掬起清水洗了臉,束好頭發走出門去。

不一會兒,蕭玖璃提著食盒從廚房回來,竟遇到白駿澤和李桓走在一處。

“殿下,城主大人!”蕭玖璃站直了身子,頷首施禮。

“阿九,沒事吧?”白駿澤丟下李桓,上前幾步,話裏透著關心。

“屬下沒事,殿下有心了。”蕭玖璃淺笑著告退。

“這不是救了七皇子那個護衛?”李桓看著蕭玖璃的背影,蹙眉沈思,“這麽瘦弱,實在不敢想象是如何將七皇子救回的。”

“阿九身手不錯。”聽出李桓那絲不屑,白駿澤臉沈了下來。

“恐怕沒這麽簡單吧?”李桓話裏透著懷疑,“微臣一直覺得此事透著蹊蹺……”

“七弟的護衛,豈是你可以隨意猜測的!”白駿澤低喝一聲。

“殿下真的這麽信任七皇子?”瞅瞅四處無人,李桓壓低聲音。

☆、101.101 前往軍營

“信又如何?不信又如何?”白駿澤摸摸鼻子,笑得沒心沒肺,“這天下是父皇的,他愛信就信,他若是不信那就不信,我才懶得多想。我呀,只想和皇叔一樣輕松享樂就好。”

“殿下果然和三賢王最像,灑脫淡定,微臣佩服!”李桓眼珠一轉,眼裏迅速閃過一絲輕蔑。

皇後說的果然沒錯,這位六皇子和那三賢王一樣是個沒腦子的蠢貨,一輩子只圖安穩,憑著皇子身份享受榮華富貴,卻沒想過手中沒有實權,一切都要看上位者心情,給你便是富足,不給你便什麽也沒有。

兩人說著緩緩向白逸羽的園子而來。

李桓自有一套說辭,說是得知白駿澤昨兒個一到就受了傷,他難辭其咎,特在城主府擺了宴席向兩位皇子賠罪。

兄弟二人也不推辭,帶著護衛欣然前往。不過,因為蕭玖璃比較懂栽種,白逸羽命她親自將三賢王送來的農作物送往鄉間,分發給農戶,故而,這一日蕭玖璃並未陪在兩位皇子身邊。

李桓還宴請了平州城的大戶作陪。府中園子裏搭了個戲臺,一個小戲班子恭敬地候在那裏,李桓將眾人引上前,白駿澤信手圈了幾折戲,咿咿呀呀的唱腔隨即響起。

“還記得那個小奴兒麽?”聽到興起時,白駿澤的身子微微一偏,在白逸羽耳邊低語。

“嗯。”白逸羽沒有動,繼續看著戲臺,面色無波。

“小奴兒被四皇兄寵得無法無天,竟然時常對他的妻妾使小性子,前一陣還把剛有了身孕的徐海靈氣得跑回丞相府小住了幾日。四皇兄被皇後罵得狗血淋頭,親自去丞相府登門謝罪,將皇子妃接了回去,不得已罰了小奴兒。”白駿澤說得繪聲繪色。

“哦。”白逸羽輕聲一嗤。

一想到當日那小奴兒看人的眼神,他心裏就厭惡。再想到白明宣看向小奴兒時毫不掩飾的欲丨望,他就更惡心。

在他看來,愛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吸引和親近,而不是一具肉丨體對另一具肉丨體的渴望和反應。

所以,即使他早已明白自己對蕭玖璃的愛已深入骨髓,即使他也期待能得到蕭玖璃,能與之靈肉合一,可是,他始終按捺著自己的情丨欲,耐心等待著蕭玖璃從內心真正接受自己的那一天。

他要的,從來不是蕭玖璃這個人,而是她的心。他要她和他心靈共鳴,要她真正拋去世俗,堅定不移地將他作為一生一世的伴侶。

所以,就算是同樣的“好男風”,白逸羽覺得自己和白明宣也是不同的。他是真正地愛蕭玖璃,只要是她,他就愛,也只有她,他才愛,與她是男是女沒有關系。

而白明宣那能叫愛麽?分明是好丨色而已!男女都來者不拒,有何真心可言?

“最有意思的是剛好五皇姐去到四皇兄府上,竟也迷上了那小奴兒,一住就是好幾日。”白駿澤說到最後搖了搖頭,“他們還真是親兄妹,眼光如此一致。”

白逸羽沒有說話,眼珠輕輕轉了一下。

一場宴請,賓主盡歡。白駿澤的性子和白逸羽相反,熱情率直,容易相處,大戶們紛紛邀請,爭著要和他套近乎。

平州歷來貧困,極少有達官貴人前來,若能和皇子攀上關系,只要不是白逸羽這樣的被貶皇子,那定然有益無害。

白駿澤倒也不拒絕,在平州好吃好喝待了五日,好巧不巧,白逸羽總有事情吩咐蕭玖璃去辦,搞得白駿澤幾乎沒能和蕭玖璃碰上幾面,更別提私下見面了。

這日,白駿澤啟程回京。

送別時,蕭玖璃頭上束發的玉簪已經由普通的竹簪取而代之,白駿澤心中的不爽似乎少了些,可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郁結。

“皇兄保重!”城門處,白逸羽淡淡看著白駿澤翻身上馬。

“你也保重。”白駿澤騎在馬背上,沐浴在春光中,看上去也是玉樹臨風,“澤在這平州吃了五日狗肉,放了五日狗屁,拉了五日狗屎,妙哉!”

眾人一樂,怎麽也想不到他此時此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白逸羽眸光一閃,唇角微微勾了勾,這話裏的深意他自然是懂的。

平州好吃狗肉,李桓等人用各種吃法來款待白駿澤,但在白駿澤看來,那些場面上的奉承話,那些委婉的暗示,以及他本人酒桌上的回應,統統都是狗屁!

“一路小心!”白逸羽淡笑著叮囑一句。

“走了,你早日回京!”白駿澤瞥了蕭玖璃一眼,一揚馬鞭,疾馳而去。

回到府上,一只信鴿撲騰著飛了進來,白逸羽伸出手,信鴿飛到他手心上,由他取下腿上綁著的密函。

“阿布丹公開地在單之峰身邊出現,看來,南榮鐵了心要和金流為敵。”白逸羽一揚手,那密函便被內力摧毀。

“殿下,平州是否也需要加強防範?”大頭面露擔憂之色。

“你們都說說!”白逸羽有心聽聽四人的意見。

“最近那帕吉身體每況愈下,阿布丹與單之峰結盟,意在奪取金流大汗之位,這應該也是單之峰願意幫他的原因。只有阿布丹成為了金流大汗,南榮才能得到實惠。”馬耳簡要分析,“屬下覺得,他們暫時不會攻打平州。”

“話雖如此,殿下既已拿到軍權,也應前往軍中樹立自己的威信,日後若是生變,才能更好地調動三軍。”銀魚陳述自己的觀點。

“你怎麽看?”白逸羽看向蕭玖璃。

“馬耳和銀魚說的沒錯。”蕭玖璃蹙了下眉,“只是,單之峰此番將他和阿布丹的結盟昭告天下,會不會是要麻痹月國,趁機打月國一個措手不及?”

“皆有可能。”白逸羽一轉身,“我們這就去平州大營。”

少頃,五匹快馬馳進平州大營,隨即,營中響起軍鼓陣陣。

將士們齊齊奔向校場,擡眼一看,校場的比武臺上站著五個少年,當中那一個一身月色長衫,芝蘭玉樹。他負手而立,明明眉目如畫,卻又不怒自威,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威壓從他身上釋放出來,讓人不可小覷。

而他身後的四個少年,看似普通,卻異常沈著,面對三軍,絲毫不輸半分氣勢。

將士們雖早就知道白逸羽接管了兵權,卻是第一次見他出現在軍中,加之都知道他被南榮人俘去的事情,心中對他到底少了些尊重。一見敲響軍鼓的是他的人,步伐反倒都慢了下來,不慌不忙地排著隊列,不少人還在低聲議論。

幾個將領更是姍姍來遲,一邊走一邊系著鎧甲,掃了一眼臺上的白逸羽,漫不經心地站在隊列前,不言不語,一臉的怠慢。

白逸羽淡淡掃了一眼眾人,眸光如冰泉,所到之處,生出一股寒意,他的手微微一擡,大頭飛身來到一側的軍鼓前,身子尚在空中,手中鼓杵已經敲響,鼓聲陣陣,整個軍營為之顫抖,眾人一下安靜下來。

白逸羽看著臺下,聲音貫註了內力,“吳將軍何在?”

吳將軍上前一步,松松地抱拳,“末將在此!”

“聽聞吳將軍掌管平州軍營已十年,我想請教將軍,軍鼓敲響,三軍整裝集合,違令者該如何處置?”白逸羽冷冷掃過他頭上歪斜的頭盔。

“殿下,今日你來軍營並未提前通知,將士們沒有準備也是正常的……”吳將軍一楞,顯然沒料到白逸羽一來就這麽問,當即開始打太極。

“聽吳將軍這意思,敵軍進犯也要先通知你了?”白逸羽也不怒,淡淡一句,瞬間讓吳將軍失語。

“陳將軍,你來說說!”白逸羽不再看他,點了另一人。

“回殿下,違令者軍法處置。”陳將軍上前抱拳,“責以軍棍或是斬立決。”

“沒想到陳將軍如此會討好殿下。”吳將軍冷哼一聲,一臉的不屑。

“末將只是據實稟報。”陳將軍冷聲回嗆。

蕭玖璃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兩人,自然清楚白逸羽的目的。吳將軍是皇後的人,而陳將軍則是兵部尚書左擎宇的人,兩人向來不和,白逸羽顯然是要拿某些人開刀。

“敢問二位將軍,治軍不嚴是否同樣要軍法處置?”白逸羽再次看向吳將軍,眼中寒意更甚。

“殿下這是要問末將的罪?”吳將軍驕橫地擡起頭,直視白逸羽,“不就是沒有及時前來集合,多大點事?若是殿下以此治罪,末將不服!”

這吳將軍當然不傻,三言兩語就想將白逸羽要說的話給堵回去。

“吳將軍這話實在好笑!”陳將軍冷冷一笑,“過去你治軍,不也是宣稱違令者,格殺勿論麽?!為何如今三軍歸殿下統管,吳將軍就突然改了口?難道是不把殿下放在眼裏?”

吳將軍臉色一變。

“身為將軍,不帶頭遵守軍紀,理應先打兩百軍棍!”白逸羽一聲令下,大頭和銀魚飛身落在吳將軍身前。

“誰敢動將軍?”不少士兵挺身而出。

☆、102.102 軍中比試

“你們這是要反?”陳將軍身後當即也沖出不少士兵,雙方劍拔弩張,怒目相向。

“我們不服!”

“憑什麽懲罰吳將軍?”

吳將軍的心腹大喊。

“不服?!”陳將軍冷哼一聲,“那你們說說,要如何才服?”

“殿下這是存心要末將難堪。”吳將軍撥開護在他身前的士兵,挑釁地看著白逸羽,“難道殿下要借末將在軍中立威?”

此言一出,眾人嘩然,不少人看向白逸羽的眼神愈加覆雜。

“借你立威?”白逸羽聲如寒冰,面帶嘲諷,“吳將軍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?我不過就事論事,你帶頭不守軍令,理應受罰!”

“你……”吳將軍氣得滿臉通紅。

“殿下一來就找吳將軍的茬,什麽就事論事,都是借口!”吳將軍的心腹肆無忌憚地表達著對白逸羽的不滿,“殿下分明是存心刁難吳將軍!”

“大膽,你們竟敢如此和殿下說話!”陳將軍一皺眉頭,竭力維護白逸羽,“殿下做事,豈是你們可以評判的!”

“殿下分明是要打壓吳將軍,擡高某些人!”吳將軍的人繼續高喊。

“是啊,陳將軍這是在討好殿下!”

“放屁!陳將軍不是那樣的人!”

一時間,校場上烏煙瘴氣,吵鬧不休。

“既然諸位不服,那我就讓你們心服口服。”白逸羽冷眼睥睨,“諸位數年操練,自認是軍中的佼佼者,我今日偕同四個護衛和你們比試比試,看看你們到底有何本事在這軍中如此囂張。”

“比就比,誰怕誰!”一聽這話,吳將軍的心腹當即響應,在他們看來,白逸羽簡直是自取其辱。軍中講的本就是實力,他們若是真的沒有能耐,吳將軍又如何能在這軍營橫行十年?

陳將軍擡眼看著白逸羽,眼裏隱隱透著擔心。

“說什麽呢,你們?!”吳將軍卻開口制止他的手下,“殿下是何許人?豈是你們可以隨意比試的?刀劍無情,拳腳傷人,若是一不小心傷了殿下,你們有幾個腦袋來砍!”

“既然是比試,分出勝負就有傷亡,我願意立下生死狀!”白逸羽眸光一閃,說出的話讓人始料未及。

“殿下三思!”陳將軍大驚,當即反對。

另有幾個將軍也出列反對。

吳將軍也假惺惺地拒絕,“殿下要罰末將,末將認了,殿下萬不可因為置氣作出這樣的事情來,否則末將如何向皇上交待?”

“比試而已,哪裏需要向誰交待?”白逸羽手一擡,“吳將軍選人吧!”

“殿下,使不得啊!”陳將軍等人急得紛紛跪下。

“我心意已決,將軍們不必再勸,都起來吧!”白逸羽虛手一扶,一臉的堅決。

“既然如此,末將遵命!”吳將軍唇邊泛起一絲冷笑,這白逸羽到底還是黃口小兒,受不得激。雖然他在天山習武多年,那又如何,今日定要他好看!

一個會被南榮人輕松擄走的皇子,能有多大本事?他那幾個護衛想來都是草包。都說他的一個護衛只身闖入南榮都事府將他救了回來,可看那模樣,怕也是僥幸罷了,完全不足為懼。

蕭玖璃將吳將軍的神情全都看在眼裏,心中暗暗好笑。這家夥果然上當了,腹黑的小七設了個局,就等著他往下跳。他不但跳了,還以為是自己算計了小七。真是愚蠢!

吳將軍帶著幾個心腹跳上了比武臺,雙方對視一眼,退向兩側,校場上突然鴉雀無聲。

“金剛,摔跤!”吳將軍手一揮,一個像鐵塔一般的男子走出來,抱著雙臂站在那裏,居高臨下地看著白逸羽等人,一臉的蔑視。

“在下大頭,討教一二!”大頭剛一走上前,臺下就有人歡喜有人憂,這魁梧的金剛幾乎是兩個他那麽大,完全沒有可比性。

“請!”金剛嗤笑一聲,撲了上來。隨著他的移動,整個比武臺都在晃動。

大頭不慌不忙地一閃,輕盈地避開他的鐵臂,再一閃,晃到了金剛身後,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金剛的腰,一聲清喝,將他舉過頭頂,身子淩空而起,狠狠把金剛摔向臺下。

金剛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,口吐鮮血,白眼一翻,死了。

場上場下,一片抽氣聲。誰能想到,不過短短數秒,橫行三軍、號稱第一大力士的金剛竟被一個小小的少年給摔死了。

蕭玖璃等人一點不驚訝,大頭之所以叫大頭,不僅因為他頭大,他還是天生神力,三四百斤的耕牛都能輕松舉起,對付這個金剛簡直是易如反掌。

吳將軍一怔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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